从脾胃浅谈养生
董云飞1 安祯祥2 李金芳1 田仁靖1
1.贵州中医药大学 贵州 贵阳 550000；
2. 贵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贵州 贵阳 550000
【摘 要】本文主要总结一些古代医家在脾胃方面的养生观点，从饮食、情志、起居三个方面进行论述。
【关键词】养生 脾胃 饮食
养生是指根据生命发展规律，采取各种方法保养身体、增强体质、预防和减轻疾病、延缓衰老为目的的医事活动[1]。养生与脾胃关系密切，《脾胃论》提出”养生以脾胃为本”“内伤脾胃，百病由生”[2]。养生应当以脾胃作为根本，脾胃受损，则易生疾病。因此，善治病者，惟在调和脾胃[2]。究其原因，《景岳全书》云“胃气为养生之主……是以养生家必当以脾胃为先 [7]”。由此可见，胃气在脾胃养生中起到了重要作用。脾胃养生表现在多个方面，如饮食、情志及起居，具体如下：
1 饮食方面
《黄帝内经》中指出“饮入于胃,游溢精气,上输于脾,脾气散精,上归于肺,通调水道,下输膀胱[3]”。李杲曰“胃为水谷之海，谷气通于脾[2]”。由此说明饮食与脾胃相关，饮食物经胃腐熟后，由脾升清降浊，方能转输精微及排泄糟粕。饮食是养生的重要方法之一，诸多医家曾提出这一观点，如：“人知饮食所以养生[4]”“养生当论食补 [5]”“人以水谷为生，故脾胃为养生之本[6]”,解释了饮食与脾胃养生的关系：脾胃在养生中有着重要的地位，其重要性主要是由饮食来实现的。换而言之，没有饮食这个方面，脾胃虽与养生有关，但未必为养生之本。
饮食在脾胃养生中的重要作用，主要是通过元气来实现的。《脾胃论》指出“真气又名元气,乃先身生之精气,非胃气不能滋[2]”，该观点将元气定义为先天之精。对于元气的重要性，《黄帝内经》中提到“夫精者, 身之本也”“善养生者,必保其精, 精盈则气盛, 气盛则神全, 神全则体健, 体健则病少[3]”，从中可以得出结论：元气是人身之根本，元气充足则病少体健，得以长寿。前句中，李杲除提出元气是先天之精气的观点外，尚指出了元气需要胃气的滋养。其所著的《脾胃论》中“元气之充足,皆由脾胃之气无所伤而后能滋养元气 [2]”，明确提出脾胃健强，则能滋养元气，使元气充实。张介宾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“精血之司在命门，水谷之司在脾胃，故命门得先天之气，脾胃得后天之气也”“凡先天之有不足者，但得后天培养之力，则补天之功亦可居其强半”[7]，即精血为先天，水谷之气（胃气）为后天，先天需得后天的培养，先天不足，后天可补。同时，也说明精血在于肾，肾为先天之本，胃气在于脾胃，脾胃为后天之本。
通过饮食实现脾胃养生，需要有良好的饮食习惯，具体如下：
1.1 饮食适量
《脾胃论》指出“夫饮食不节则胃病……胃既病则脾无所禀受……故亦从而病焉[2]”，这里的不节包括饮食过多和饮食过少。“饮食自倍,脾胃乃伤[3]”“饮食饱甚,汗出于胃[8]”皆说明饮食过多则伤人。然饮食过少亦伤人，饮食过少则无以滋养元气，故《内经》言“谷不入,半日则气衰,一日则气少矣 [3]”。因此，诸多医家提出“食欲少而数，不欲顿而多，常欲令饱中饥，饥中饱为善尔[9]”“勿极饥而食，食不过饱；勿极渴而饮，饮不过多，但使腹不空虚[8]”“是以善养性者，先饥而食，先渴而饮[10]”“食物无务于多，贵在能节 [4]”，即稍感饥渴则饮食，然少食而多餐，不令食多而难消，不令胃中空虚。
1.2 温度平和
“苟饮食失节，寒温不适，则脾胃乃伤[2]”提示，饮食的要求不仅数量适中，温度也要适宜。“凡以饮食，无论四时，常令温暖[4]”，提出饮食温度当以温暖为度。当然，饮食之温暖只是一个基础，在此基础上可以根据四季温度调节饮食温度，夏季饮食可温中稍凉，冬季饮食可温中稍热，但非寒食或热食，当以“温而不热，清而不寒 [4]”为度。故又有“食物之冷热，当顺乎时之自然[8]”之说。
1.3 谨和五味
“谨和五味，骨正筋柔……谨道如法，长有天命[3]”指出，饮食当和其五味。《内经》中曾言“多食咸,则脉凝泣而色变……此五味之所伤也[3]”，因此，饮食五味不可过嗜，否则则伤其脏，损其所合所华。正如《养生余录》所言“五味入口，不宜偏多。多则随其脏腑，各有所损。故咸多伤心，甘多伤肾，辛多伤肝，苦多伤肺，酸多伤脾 [9]”。故饮食虽可有五味，却不可过重，且当根据四季变化，调整五味比例。春季自然中木气旺盛超过其它四气，人体从自然中汲取之气亦然，故饮食中当减木气，以期五气平衡。又因木克土，木盛则土衰，饮食当增土气。五味中，酸属木，甘属土，则春季宜少食酸味，增加甘味摄入。以此推之，“春少酸增甘,夏少苦增辛,秋少辛增酸,冬少咸增苦,四季少甘增咸[10]”。四季少甘增咸，因脾主四时故也。
1.4 饮食以时
“饮食以时[10]”是《千金要方》中提到的观点，并与饮食的许多方面相联系。饮食应注意的“时”包括了时辰和四时。饮食与时辰的关系表现为一日中的食量变化，即早餐可稍饱，中餐可较早餐多，晚餐稍少，量在早餐和中餐之间，入夜不食。其原因与一日之中阳气变化有关，胃腐熟水谷有赖与阳气的作用，“平旦人气生，日中而阳气隆，日西而阳气已虚[3]”，食量亦随之变化。饮食与四时的联系在于五味的选择及“春夏养阳, 秋冬养阴 [3]”两方面。其中第二方面，于饮食而言，春夏之际勿过食生冷，注意顾护阳气；秋冬勿过食辛燥，注意滋养阴津。
1.5 特殊食物
特殊食物可分为有益和有害两者。有益食物，如：五谷（稻、黍、稷、麦、豆）、五果（栗、桃、杏、李、枣）、五畜（牛、犬、羊、猪、鸡）、五菜（葵、韭、藿、薤、葱）、轻清甜淡之物（以粳米为代表）等，故有“五谷为养,五果为助,五畜为益,五菜为充[3]”“常宜轻清甜淡之物，大小麦面粳米等为佳[12]”之说；有害食物，如：秽饭、馁肉、臭鱼、重肉、生肉、菹菜等，故有“秽饭、馁肉、臭鱼食之皆伤人 [13]”“每食不用重肉……少菹菜[10]”“勿食生肉，伤胃[10]”等观点。有益食物可常食，但量不可过，不可偏食；有害食物当避免食入。酒者，偶饮少饮有益，常饮多饮有害。因酒性大热，以伤元气[2]，元气消耗折人长命 [2]。脾胃养生关键在于顾护胃气，故徐文弼言“凡治病者，必须常顾胃气[6]”。而顾护胃气之物以粥为佳，粥中之物则以粳米为宜。因此，仲景之方常药后啜粥，曹庭栋又言“养胃和脾，粳力较胜[8]”。
2 情志方面
《内经》中记载“思伤脾[3]”，《景岳全书》又言“然思本伤脾，而忧亦伤脾[7]”。由此可知，过度忧思可伤脾胃。忧思伤脾表现在两方面：其一，思则脾胃之气结而不畅，脾胃为升降枢纽，其气机不畅则影响全身。故有“思则气结[3]”“升降息则气立孤危 [3]”之语；二者，《景岳全书》言“忧思过度则耗伤心脾血气[7]”，由此可知，过度忧思可导致心脾气血虚弱。心为脾之母，心之气血虚又可加重脾胃损伤。因此，脾胃养生当调节情志，勿过度忧思。
3 起居方面
起居方面也是脾胃养生的重点之一，正如刘完素言“饮食者，养其形，起居者，调其神[5]”。脾胃养生在起居方面应遵循“食后宜以手摩腹百遍缓行百步，食后不宜便卧，不宜终日稳坐[9]”的观点。《老老恒言》云“散其气以输于脾，则磨胃而易腐化[8]”，食后膜腹，缓行百步，使脾胃之气散而不结，气得升降，以利于脾升胃降，运化水谷。食后不应即卧，平时亦不应久坐久卧，因其不利于气机的升降，其机理与上同。同时，不可久坐，也因“久坐伤肉 [3]”，脾在体合肉，久坐可间接伤脾。与之同理，不可过度劳作及锻炼，正如《内经》所言“脾主四肢，而劳倦过度，则脾气伤矣[3]”，劳作当以形劳而不倦为度，锻炼则以微微似欲汗出为宜。此外，《养性延命录》还提到“饱食勿大语。饱食勿沐发。酒后勿当风[11]”的起居习惯。
4 结语
脾胃养生虽然需要在多个方面加以重视，但不可过于纠结，应将这些注意点融入正常生活中，就如《老老恒言》所言“养生之道,惟贵自然,不可纤毫着意[8]”，可概括为脾胃养生当因人制宜。这里的“自然”当有另一层含义，即周围环境，包括了时间和地域。上文提到饮食之温度、五味、数量等与时间的联系体现了脾胃养生因顺应时间变化。而这些与地域也是有关的，不同地域饮食温暖、口味平淡等所认知的基础亦有差异。故脾胃养生应遵循自然，因时、因地、因人制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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